【萧蔡】掌门仍不知道他醋的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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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c预警

蔡蔡性格变化很大,

掌门自己醋自己


萧掌门x阿诚是未来的萧蔡,易搞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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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居诚失踪了。

在他打伤邱居新后被罚后山思过的一天,就像是凭空消失的。朴道生猜是他下了山,可问遍了巡山弟子也没人说见到过蔡居诚的踪迹。


萧疏寒皱了皱眉,只道要他们去寻,便不再理蔡居诚的事。


直到半年后,萧疏寒才觉得不对劲。他以为蔡居诚是赌气下山,大有可能是和楚留香跑去混江湖了,可没想到竟没有一人见过蔡居诚,连楚留香都不知道他去了何处。


怎么会这样?蔡居诚不是那种看见众人找疯了却仍不露面的性子,按他的性格早在萧疏寒亲令寻他的时候就出现了。


会不会是遭遇了什么不测?萧疏寒心下一惊,万圣阁最近蠢蠢欲动,会不会是他们拐走了蔡居诚?



萧疏寒紧握着拂尘,蹙眉,心中猜测诸多。他没有多管蔡居诚,连蔡居诚失踪了他一开始都未曾关心。


武当很多弟子,也有不少是下了山却再也没回来过的。蔡居诚会是其中一个吗?



这边的人担心着急,十五年后的时空中,蔡居诚吃着点心高高兴兴地和萧掌门闲聊,时不时还可以收到师兄弟各式各样的礼物,活得十分舒坦。


阿诚恬静自若,行云流水一套茶艺,递给萧掌门一杯,笑道:“怎样?”


蔡居诚看他煮茶的技巧,水汪汪的大眼亮晶晶的,用力点点头,道:“教我!”


萧掌门欣慰地看着蔡居诚兴致盎然跟着阿诚学这学那的,总算放下了些心结。


蔡居诚是被萧掌门带到了十五年后的,萧掌门一直愧对那个时候的蔡居诚,若他能站出来为蔡居诚说句话,多开导他几句,蔡居诚怎么会做出那种事。所以待他和阿诚研究好了术法,便把还在禁闭中的蔡居诚带走了。


萧疏寒不会教蔡居诚的,萧掌门来。顺便还能让蔡居诚避避风头,等到事情过去了几年,蔡居诚多学了些东西,他再让蔡居诚回去。让蔡居诚以阿诚远房表弟的身份在这里多待些日子。


“师父师父!”蔡居诚一个熊抱就朝他奔了来,萧掌门接住,抱了抱他,笑得无奈而温柔,问:“怎么了?”


“师父,你看我练剑!你昨天教我我学会了!”蔡居诚朝他眨巴着大眼,撒着娇,在他面前放肆得很。


阿诚撇撇嘴,谁能想到蔡居诚刚来那一个月话都不敢说,在萧掌门面前怯生生地不敢多动一下,现在倒是相处融洽了。


还有邱居新,三天两头带着蔡居诚下山,比小棠宋居亦玩得还疯。


蔡居诚乐呵呵地摇摇萧掌门的袖子,萧掌门心情极好,刮了刮蔡居诚高挺的鼻梁,道:“居诚做的极好。”


毫不掩饰的赞美最能哄蔡居诚高兴,一听此言,蔡居诚兴奋地还要再来,萧掌门却把他拉下来,道:“用晚膳了,走,想吃些什么?”


“炒青瓜!”

“居诚自个去厨房做,为师不大会。但为师可以品品。”


蔡居诚一听萧掌门要吃他做的菜,风风火火地跑去厨房了。阿诚微微叹息,摇着扇子,道:“啧。这副没出息的样子。”


萧掌门搂着他入怀,道:“为师也未曾想到曾经的你这般好哄。”


他揉揉阿诚的软发,抚上阿诚的脸。阿诚不甘示弱地也和他撒着娇,双手抱住他的腰,仰头索了个缠缠绵绵的吻。



待到年末除夕了,蔡居诚才发觉自己已经在这待了大半年了,有些试探性地问了问阿诚:“诶,我在这呆那么久,那边朴师叔会不会着急了?”


他倒没有太多在意别人。毕竟在那里,只有朴师叔和郑师兄关心他。至于他失踪了,说不定萧疏寒都不会管,谈何别人。


阿诚神色微顿,看向萧掌门。萧掌门则摇摇头,道:“你只需在此安心修习,这些为师会解决。”


他早已去寻过朴道生,向他说明了这些,却嘱咐了他不许告诉萧疏寒。


让萧疏寒再着急些,再担心多点,他才意识到自己真的会失去蔡居诚,才懂得珍惜。


朴道生虽对他此举不解,但也应允了帮他隐瞒,嘱托他好生照顾蔡居诚。


他自然会照顾好蔡居诚,甚至拿极珍惜的药草炼丹药。蔡居诚的躁郁是三分环境外因七分自身病理,萧掌门把他带到祥和太平的环境,又拿药物治疗,蔡居诚精神状态已调得很好了,再收收尾就能好全了。


谁曾想到一收,便是五年。


蔡居诚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还差点被不认识他的巡山师弟扔到山外去,不过因他穿着道袍,才觉着他应是和武当有关系的,虽然这道袍白底红纹金饰,款式和他们的大不相同。


而且从天上掉下来的诶……说不定是历劫不成的道友?


弟子们围着他,这戳戳那碰碰,蔡居诚都未醒。朴道生见他们聚众不知做什么,上前一瞧,立马抱起来叫医师。


“朴师叔,他是谁啊你怎么这么着急?”

“是你们二师兄!快上金顶告知掌门。”

“卧槽?这就是那个失踪好几年的蔡师兄?”

“那怎么会从天上掉下来啊?”


萧疏寒一听到弟子来报说是蔡居诚回来了,便立刻下到弟子居。医师已瞧过了,说是没什么大碍,过一会便醒了。


看着蔡居诚那一身不同于武当款式的道袍,萧疏寒心中诸多疑惑,最后还是归于庆幸蔡居诚没什么事,平安回归。


午夜,蔡居诚悠悠转醒,见着一群人包括萧疏寒都围在他床前,受宠若惊。只见到朴道生才松了一口气,轻声道:“抱歉……我现在……还不清醒,可以让我再休息会吗?”


几年不见,语气语调都变了彻底。萧疏寒觉得这个微笑着温和有礼的蔡居诚陌生至极,朴道生却是明白了他的意思,赶了凑热闹的弟子们出去,见萧疏寒不动,只得劝道:“师兄还是让他先多休息会,待明日了让居诚自己上去和师兄说明。”


蔡居诚温声道:“居诚知自己失踪数年惹师父担心,但居诚想先整理一番思绪,再向师父解释,任打认罚,居诚无所怨怼。”


话都说到这份上,萧疏寒还能怎么办,只得出去。蔡居诚待他走后,立马从床上蹦下来,在门外勘察片刻,利落地锁门,转身扑进朴道生的怀抱。


“啊啊啊朴师叔我想死你了!”


朴道生也迅速反应过来,回抱片刻便开始唠:“你是怎么回事,在那呆了五年还不回?知不知掌门师兄找你都快找疯了,我还不好说什么。”


蔡居诚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道:“抱歉嘛……那时空门五年才开一次,一开我就马上回来了,一点没耽搁呢!”


“那,你在那边过得如何?”

“可好了!那边的师兄弟待我都特别好,师父也待我很好!”


蔡居诚乐呵呵的模样让朴道生很是欣慰,也想象得到萧掌门是何等重视他。


“那你明日打算如何向掌门师兄解释?你一失踪就是五年啊,突然消失杳无音信,又突然从天上掉下来。”


“嘛……其实我也没想好要怎么和师父解释的……要不说是我下山游历去了?”


“你认为掌门师兄会信?多少人去找你都没见到你人,你说你下山游历?去哪?”

“那总不能真的和他说我被十几年后的师父带去了未来呀……这更扯了。”


“你总得和你师父有个解释。话说你这身道袍是怎么回事?”


“是未来的师父送哒。”


蔡居诚眼睛亮亮的,神采奕奕得完全没了五年前那种阴沉郁气,朴道生心中松了一口气,很是欣慰。


“罢了罢了,这么晚了先睡会,明早起来上金顶请罪去。”

“好嘞。”


萧掌门一夜未眠,眼眶还有些红丝,看着蔡居诚跪在金顶殿门前,一时不知说什么。


“未经师父许可,擅自离山五年不归,是居诚任性妄为、罔顾门规,还请师父责罚!”蔡居诚跪在他面前,言辞诚恳。萧疏寒不想罚他,只道了句:“起来吧。”


蔡居诚还和他刚上了,道:“请师父责罚!”


“……你现在,给为师解释清楚,这五年,你到底去了何处?”


“回师父……居诚得了些生母的线索,去南越寻了五年。南越山高路远,即使写了信,信使也未能送回武当。”

“……”


萧疏寒一怔,他竟没想到是这层,若是思母心切,他……也说不得什么。纠结了片刻,才问:“那可寻着你母亲了?”


蔡居诚苦笑一声,轻声道:“寻到了墓碑罢了。”


他倒没说假话,未来的萧疏寒真的带他去找过他母亲,可他母亲二十年前便去世了,只找到那块孤零零的墓碑。


“……你既有这般原因,罢了。这打便免了,以后无为师命令,不得离开武当半步。”


蔡居诚一愣,点头应下。


“起来吧……你这身衣服又是怎么回事?”萧疏寒观察他那一身不同寻常的道袍,布料细腻,纹路精致,看上去是品级高了不少的。


蔡居诚低头抬抬袖子,解释着:“是居诚在南越遇到的一个道观,一位前辈赠予的。”


他还能说什么?能挑什么刺?萧疏寒不知为何,心中仍有怒意,气蔡居诚五年不归,气他在自己面前竟再没了从前那份热切景仰。


五年,一千八百多个日夜。他每日都在担心忧虑,生怕蔡居诚遭遇不测,怕什么时候有个人过来和他说蔡居诚已死在外面要他去收尸。


他下山找过蔡居诚所有认识的地方,毫无头绪,只得回武当等他自己回来。每日站在金顶上看底下诸多香客找蔡居诚的身影,每每落空之时他总会想若是蔡居诚当真不回来了怎么办?


没有怎么办。于武当而言,蔡居诚并不是管事的,不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但……于他而言,已是必不能无了。


他知动心不是什么滔天大罪,修无情道也并非定是绝情绝意。


无情道的本质不是无情,而是爱,大爱,平等地爱世间千人万物。


那为何不能爱一个自己爱的人?只因……那是他的徒弟吗?


但师徒并非血缘关系啊,何况爱一个人,和他的身份有何干系?


……他疯了。竟在给自己给自己开脱了。


这五年对蔡居诚到达极点的担忧思念,让他看蔡居诚的眼神都变得异常的探究和审视。


正在课业的蔡居诚歪歪头,感受到萧疏寒异样的目光,无辜地咧开嘴笑了一下。


……蔡居诚变得太多了,完全,跟从前不同。他回到武当这几日,认识他的惊叹于他的变化,不认识他的人听了旁人说他从前暴躁得很则表示惊异。


开朗了不少,还喜欢和人说笑打趣了,虽说偶尔傲娇毒舌,但把握好尺度也是给人添了不少乐子的。


对比起他曾经的阴沉孤傲……很难想象他在这五年里究竟经历过什么,才能养出这样的好性子。


他甚至和邱居新变得十分要好,成日带他下山玩,让人根本无法想象从前两人水火不容的场景了。


翌日早课,萧疏寒正寻着蔡居诚的身影,问:“居诚呢?”


郑居和在一旁看着师弟们练剑,回道:“居诚昨个被朴师叔拉去处理除夕的账了,现在还在紫霄宫忙吧。”


“那也该上完早课再去。”

萧疏寒很是奇怪,蔡居诚回来之后根本没来上早课来练剑,各式各样的理由都有。


从前他明明是最勤的那个。


蔡居诚伸伸懒腰,熬了一夜算是把事做完了,一出殿门便看到萧疏寒上早课,又要溜回殿里。


“居诚。”


好吧没办法,躲又躲不过。蔡居诚只好过来行了礼数,待萧疏寒说话。


“许久不见你练剑了,可是松懈了?”

“居诚不敢,只是事务有些多便来迟了。”


……我看你刚刚明明就是想回殿里的。萧疏寒沉默片刻,道:“练剑吧。”


蔡居诚一顿,手指较住,只得从命。他挥手打开剑匣,取出一柄黑身金纹的长剑。萧疏寒细细观察那把剑,此剑乃千年寒铁所铸,剑纹精致,刻着一轮弯月,金纹路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可见绝非凡品。


青年手腕一转,运气动身,干脆利落的剑法不俗。每一剑气息凌然,扑面而来的寒意叫稍近些的弟子都退了几步。萧疏寒颇为欣赏地看着,倒是没落下练功,这剑术也是更上一层楼,内力还未能看得全,但定是深厚。实力在何等的位置他竟未能看得出来。


一套剑法行完,蔡居诚正将剑收入剑匣,被萧疏寒叫了过去。萧疏寒一瞥他的剑,蔡居诚会意,递了过去。


一接下,便能感觉到此剑的珍重,萧疏寒看到那剑柄和剑脊相近处,刻着“玄月”二小字,翻看剑背,又瞧到蔡居诚的名字。


“如何得来的?”

“回师父,此剑乃一位前辈所赠。”

“剑法?”

“呃,也是前辈所教。”


一位前辈……萧疏寒将剑归还他,拿出自己的佩剑。蔡居诚见他此举,瞪大了眼睛,流盼水亮的眸子里盛满无辜。


“来。同为师比试一番。”

“啊?”


两招斩无极碰撞在一起形成极大的冲击,把底下的弟子都吓得慌慌张张的。


萧疏寒惊讶地看着能抵着他的出招的蔡居诚,蔡居诚竟已到这种境界?


蔡居诚虽说能接下萧疏寒七成力的斩无极,总归还是十分吃力的,何况还熬了一夜精神其实并不好。只是他在那个时空里和萧掌门日日比试,熟悉了萧疏寒的出剑手法和力道,知道怎样应对,内力深厚也还勉强撑得住。


一招八成力的斩无极降下,蔡居诚用剑支地求停,重重喘息着,咳得厉害,单跪在萧疏寒面前。


萧疏寒调整了一下状态,让郑居和扶蔡居诚起来,道:“不错。”

“咳……师父谬赞。”


见蔡居诚精疲力竭,耗尽内力的虚弱模样,萧疏寒有些心疼,自己今日没把握好他的实力,的确下手狠了。只得叫郑居和先扶他下去休息了。


看得出蔡居诚已突破了他的瓶颈,能力出众。最惊艳的是他才二十出头的岁数,日后造诣不可估量。


他从前怎么没看出蔡居诚是这种料子?


蔡居诚的能力在这五年里得到了质的飞跃。他没有要贬低从前的蔡居诚的意思,但的确,现在的蔡居诚比从前优秀太多,各方面都是。


……那位前辈,到底是谁?赠剑、赠道袍、教导剑法、甚至能改了蔡居诚的暴躁脾性,教会他为人处世……


那人做了一切师父该做的事。但真正身为师父的他反倒什么都没做到。


挫败感吗?他已许久未曾有过。


他知自己其实并不太会教徒弟,但第一次看到这般云泥差距,也错愕着。


那他在蔡居诚眼中,成了什么?一个素不相识的前辈比十余年热切憧憬的师父还好上千万倍……蔡居诚会不会已经认过那人为师了?



蔡居诚略微有些委屈地瞧着朴道生给他上药,道:“嘶……师叔你下手轻点啊。”

“唉……掌门师兄也是的,怎么今个这么不知分寸,这肩上的伤还挺深的……”朴道生心疼地给他的伤口上药,瞥见蔡居诚还是那副乐呵呵的样子,点点他的额头,“你啊,专惹你师父生气。”


蔡居诚揉揉被点的位置,委屈地道:“我也不知道他今天怎么了嘛……不就是说了几句前辈好的话,说到底不还是在夸他?”


“那他也不知你的那位前辈就是他啊。”

朴道生深深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萧掌门是怎么想的,怎么就不能把这些事告诉萧疏寒。


蔡居诚知道萧疏寒他急了,按萧掌门所说的,越急越好。让他看到自己和旁人待蔡居诚的差距,他就会看明白自己的心。


萧掌门和阿诚是什么关系,他早就知道了。既然他们能在一起了,那他和萧疏寒不是照样可以吗?


得到过萧掌门那般精心的温柔照顾的他怎么可能放过萧疏寒?


此后,萧疏寒的眼神就没从蔡居诚身上下来过,日日早课都盯着他,是个人都发觉不对劲,本人还认为自己藏得很好。


蔡居诚做着自己的事,偶尔和萧疏寒的眼神碰在一起,也只是无辜地笑了起来。


小棠早就发觉他义父好像有点恋爱的前兆了,看他一直盯蔡居诚,就乐呵呵地凑过去问蔡居诚:“师兄,你在外边五年,有没有艳遇呀?”


此言一出,刚别过头的萧疏寒眼神马上就又投了过来,小棠表面微笑,内心吐槽。


还真是二师兄啊?掌门义父你还挺追求刺激的?


蔡居诚指尖一点小棠的额头,没好气地道:“自然是没有。不像你,还没人肩膀高的时候就追求姑娘了。”


“那师兄喜欢什么样的人呀?”

“你怎么总问这些问题?”蔡居诚蹙眉,瞪了他一眼,觉着他没安好心。小棠嘿嘿一笑,道:“好奇嘛。”


“这种事随缘。”蔡居诚毫不在意地答道,转头去拿东西喂猫了。


小棠一回头便发现了萧疏寒显然松了一口气的神情,抽抽嘴角。


果然,恋爱,会把一个人变成另外一个人。


萧疏寒坐于茶桌前,心不在焉,连茶盈满了杯了都未察觉。蔡居诚垂眸,不知萧疏寒夜间唤他过来是为了何事,见他煮茶,则接过茶具 


一套行云流水的煮茶,手法娴熟凝练,白暂好看的手在烛光下提起紫砂壶,凤凰三点头,沏出来茶温正好,对茶种特性把握得好,一品便知其中的风味。


这怎么可能是没有人教过的。萧疏寒忽的笑了起来,又是“那位前辈”吧?


乐理、茶道、剑术、棋艺……蔡居诚会的,近乎都是那位前辈所教。那他呢?好像什么都没教过蔡居诚了。


剑术心法大抵都是他教了基本的,剩下的便让他自己去悟了。哪里有那位前辈教得多、细致?


有酸有愧的感觉不好受,萧疏寒捏紧了茶杯,深深叹息:“居诚。”


蔡居诚一顿,疑惑地微微歪头,待他说话。

“你要师父怎么对你呢?”


“啊?”蔡居诚没想到是这种问题,讶然问:“师父这话是何意?居诚不大明白了。居诚怎敢要求师父?”


“为师不知该用什么态度方式来对待你了。你的剑法心法已可以无需为师来教了,为师已可以放手了,可为何,为师好像完全没参与过你的成长?”


蔡居诚沉默片刻,笑道:“师父言重了,居诚资历能力武功皆不如师父,怎会不需要师父了?”


“你已可自学,或是让那前辈教导。”


是个人都能听出的酸意,蔡居诚一怔,强忍着笑意。好家伙,自己醋自己。


意识到自己不该如此沉默,蔡居诚低头藏了那满含笑意的眼神,调整了语气,不敢置信地抬头看了萧疏寒一眼,道:“师父……是要赶居诚走吗?”

萧疏寒完全没想到蔡居诚竟曲解了他的意思,纠正道:“并非如此……”


扑通一声,蔡居诚径直离了座跪在萧疏寒面前,像是认定萧疏寒是要赶他走了,倒打一耙:“居诚知自己众多罪过,曾擅自离山几年不归,可居诚对武当、对师父是忠心耿耿,师长同门皆是居诚的亲人,离了山居诚也便没了家……求师父别赶我走……”


不是,你这怎么回事??萧疏寒震惊于事态发展和蔡居诚清奇的脑回路,见蔡居诚红了眼眶,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他的模样可怜兮兮的让人有负罪感。萧疏寒起身扶他起来,沉吟片刻才道:“为师不是这个意思……为师是……想着让你多来询问求教,决计不是要赶你走。”


蔡居诚低头,声音闷闷的:“真、真的?”

“当真。”


听到回答,蔡居诚顿时收了伤心样,朝他笑得乖巧灿烂。,萧疏寒虽说有疑虑,但看到蔡居诚这般笑颜,不再说什么。


“坐下煮茶吧。”


直到午夜时,萧疏寒目送蔡居诚离开金顶,才突然想起:

等等,我把他叫来是要做什么的来着?


自那日过后,蔡居诚就又黏上萧疏寒了,好像是因为那晚谈心,关系缓和了不少。


又一日练完剑,蔡居诚见萧疏寒正研究着棋局,好奇地凑过来。萧疏寒一怔,递给他一盅白子,示意他坐下对弈。


立二拆三,扭十字长一边。蔡居诚捻着有些凉意的瓷棋,沉静观察棋局,下定一子。


萧疏寒琢磨一番,道:“你这棋,下得不错。”


蔡居诚又想起自己一开始学时被萧掌门秒杀的惨淡棋法,不大好意思地别过眼笑了起来:“还好、还好哈。”


萧疏寒对上他那欣喜自豪却而怯意一眼,心头软处便被戳到了底。


当这样岁月静好的日子习惯了,就难以发觉时间流逝的速度。萧疏寒看那天边鹅毛大雪降下,伸手接了几片雪花,回头看着那在炉火边缩着取暖的蔡居诚,才意识到,蔡居诚已经回来两年了。


他觉得没有什么时候比蔡居诚在他身边陪伴的时间更美好了。两年间,蔡居诚在他身旁侍奉,煮茶对弈,制香论书,他竟想完全陷进去了。


但……蔡居诚对他,会是那样的感情吗?蔡居诚看着他的眼神总是无辜澄澈的,若他盯着的时间长了些,他便露出个讨好又疑惑的笑。


可蔡居诚看他的眼神好像也藏着些什么……会是爱吗?


他看不太懂蔡居诚对他的感情。好像只有师徒,又好像超出了点……


蔡居诚怕冷,拢着大绒缩着,抬头看到萧疏寒走了来,笑着问:“师父这有伞吗?很晚了,我要回弟子居了。”


萧疏寒默然地看着他,只道:“无碍,今日就在金顶歇吧。这大雪皑皑,下去的话为师也怕你冷着了。”


蔡居诚轻声答应,却发现萧疏寒拿了两坛酒来,疑惑不解。


“陪师父喝些酒吧。”萧疏寒递于他一坛,自己在喝了起来,“也暖暖身子。”



蔡居诚低头看看那坛子酒,犹豫了一番,才打开了小酌一口。萧疏寒望着蔡居诚那被炉火柔和了的脸庞,一时恍惚。蔡居诚对上他温柔眷恋的眼神,嘴角微微一扬,喝了点酒的脸颊红了一片,他酒量不好,已醉了大半,坐着抱着双膝。


“居诚?”萧疏寒稍微靠近了他一点,他便迷迷糊糊地醉倒了,恍惚地要倒在一边,萧疏寒一拉,人便在他怀里了。


萧疏寒低头看着那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几粒雪飘在他脸上,遇了炉火的暖意化了滴滴雪水落在玉一般的脸庞,难免令人心动。待到那温热弹软的触感点到唇边,他才触了雷一般,迅速拉开距离了。


他是疯魔了,竟做出这等变古乱常之事,在徒弟醉酒时吻他?



蔡居诚醉得晕乎乎的,也思考不了其中意义,用手摸摸滚烫的脸,觉着自己成醉鬼了,便自暴自弃地没有挣扎。看着萧疏寒,忽的哽咽了,一声啜泣传到萧疏寒耳中。萧疏寒一怔,正要发问,蔡居诚失态地抓住他的肩膀,问:“师父,您说,我够好了吗?”


还未来得及反应,蔡居诚紧接着发问:“我有没有成为您想看到的样子?有有没有合你的意?”


萧疏寒被他这哭诉的问法一惊,伸手替他擦拭着泪水,问道:“居诚为何问这些?”


“先告诉我……有吗?师父……”他醉了,酒壮人胆,问出些平日全然不敢提一字的话。


萧疏寒沉默片刻,道:“有。居诚已经很好了,很优秀了。”


这话倒不是哄人的,如今的蔡居诚不同以往,已真正成熟了心智,能力的境界也完全不同,已经足够强了。


蔡居诚望着他半响,泪越积越多,勉强一笑,低头哭泣:“那师父,终于肯看我一眼了吧?”


武功高强、才情斐然,从不是他所求。自幼修练,奋力地去学、去练武,努力十余年,只为了他师父一句赞许、一些关注。


为了能在萧疏寒的余光中占一个角落,倾尽全力,精疲力竭。


终是没有抑住,靠在萧疏寒肩上失声痛哭。萧疏寒的心如被千万密密麻麻的针尖刺着,愧疚难受。


他的徒弟因他而苦成这样、累成这样、哭成这样。怎么能不心疼?


萧疏寒抹着他的泪,替他拢了拢有些乱了的长发,轻声道:“傻孩子。为师的眼中一直都有你啊。”


听到这话,蔡居诚一愣,不敢置信的眼神让萧疏寒更添几分内疚。许久,蔡居诚才从这从未听到过的安慰温柔中清醒了些,因他的疼惜和温柔,更委屈地放声大哭,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萧疏寒怜惜地拥他入怀,安抚着顺着他的背,倾尽温情地哄着。


半刻钟过后,哭声渐渐止住了,蔡居诚趴在萧疏寒的肩上沉沉睡去。萧疏寒叹息一声,抚上那泪痕斑驳的脸,拿帕子沾了温水,如拭珍宝一般温柔轻缓,轻轻低头一吻。


那日的酒真没白给蔡居诚喝了,萧疏寒每每回想起都觉得庆幸。因那次酒后吐真言,蔡居诚心结打开了,对他就没那么拘谨了,更不介意和他在一起。从前不喜欢和他谈心 如今倒是肯乖乖地听他问了。


“那位前辈,是个怎样的人?”

萧疏寒倒是真好奇那位前辈究竟是如何教导弟子的。他这几日反思了许久,意识到自己的教育是有很大问题的,想听听别人都是怎么教徒弟的,也好改进几分。


“嗯?他就,比较平易近人吧。除了课上基本没什么规矩,待人也宽和。”

蔡居诚小口地吃着点心,答道。


“对你严厉吗?”

“唔,就在练功这方面比较严。至于茶艺棋艺这些也不严,看自己兴趣来就行。”

“那空闲时都做些什么?”

“下下棋,逗猫儿鸟儿蛐蛐,谈天说地的。”


仔细一对比,萧疏寒觉得这好像和他的教育方式没什么太大区别。只是课时严厉些,闲时更平易近人些,没有逗猫逗鸟逗蛐蛐而已。应该不难做到。


于是翌日,小棠神色茫然地抱着两只奶猫,拿着一罐蛐蛐,提着一只鸟笼回到山上。宋居亦见了连忙上来道:“你又搞动物回来。上回一只兔子就被薛师叔训了一通。”


“你以为我还敢啊?这是义父叫我买的好吗?”

“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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