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置心理健康咨询机构的必要性

一个躺平+厌世的蔡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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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题所示,我,蔡居诚,麻了。


  十次人生重开,每次重开都是五年期限。共五十年的时间让我明白,任凭我怎么奋进努力,都没办法比上天赋异禀。任凭我再怎么兴风作浪,哦不,搔首弄姿,呃也不是,总之萧疏寒这个人跟我注定无缘。


  在走过十个令人失望痛彻心扉的结局后,我才明白这个道理,属实有些晚了。我干嘛要这么累呢,躺平算了。


  有句话说的好,你失望只是因为你有希望。希望没了,失望也就不会有了。


  我再一次回到了那年我与邱某比试的前一日,我直接半夜跳湖染了风寒,逃掉了比试。


  但是在他们眼里,这个半夜睡得好好的却忽然去跳湖的行为是我压力太大想不开去自尽什么的,加上我在之后越来越躺平的态度,他们怀疑我是不是精神上出了问题,甚至叫了医师来给我瞧。


  我义正言辞地告诉他们:“我,没病,就是,躺平了!比试比武请不要找我,我菜得很。”


  他们像是觉得我疯了,还把萧疏寒叫了来,萧疏寒也是一反常态,以为是我被邱某的天赋异禀压得喘不过气了,还好生安慰了我一番。


  我觉得他们莫名其妙。明明从前他们对我漠不关心,我死外边了他们也不会理,现在我对他们没任何期待了,选择平平淡淡才是真的生活,他们倒关心了起来。


  实在害怕他们这种热情得以为我某天就要死了的态度,我直接闭关去了。

  烦死了。


  我一闭关就是三年,出来的时候依旧对生活没半点兴趣,想着什么时候再进去闭关睡觉。可他们对我很感兴趣,问这问那。


“师兄师兄,你在塔室里都干什么呀?”

“睡觉。”

“……一直睡啊?”

“嗯。”


  我的的确确大半时间都在睡,睡那么久都补不够我十辈子的疲惫。平日里我也不再想去练剑,困都困死了,常常一觉睡到正午。


  莫名的,他们对我越来越好,越来越小心翼翼。我嗤之以鼻,继续看我的书睡我的觉。


  不就是怕我哪天又想不开去跳湖吗?明明不在意我,我死了,又有什么关系?


  萧疏寒更甚,他十辈子对我说的话都没这一年的多。我根本不想理他,一看见他,听到他的声音,我就没办法不回想起十辈子里我每一辈子都惨不忍睹的丑态。


  邱居新更烦人。他就是个没眼色完全不懂人心的笨蛋。

  他站在我面前,要我和他比试一番。旁人见我难看至极的脸色,都在劝他别逼我。


  他不肯走。我哈哈大笑,他那榆木脑袋我还不清楚?不过就是想故意输给我然后让我重拾信心吗?


  哄小孩呢?

  得了吧。我十辈子年龄加在一起比你祖爷爷还 大。滚吧。


  他们见我发笑,害怕起来。我冷静下来,淡定自若,拿出佩剑,折断了,扔在他面前。


  我干嘛要和他比,为什么我蔡居诚的人生一定要与剑、武、邱居新、萧疏寒这些词连接在一起?


  说我懦弱也好,胆怯也罢。我就是不愿意再碰那些东西一下了。


  邱居新震惊无比,嘴唇一直在颤,他觉得他做错事了,不知所措。


  萧疏寒眼睁睁地看着我把那把他亲手赠予我的剑给折了,惊得完全说不出话。


  我潇洒离去,回到寝居接着睡觉。哪管屋外风雨变幻。


  可谁踏马知道,我躺平了那么久忽然有人告诉我我其实很厉害,在符咒、炼丹、道法上天赋异禀。我选择忽视,我这辈子只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人,我不接受,也不想去努力发挥天赋。


  天赋?值几个钱?我不需要。我只想随便了却残生,最好不要来世了。五十年了,累死人。


  我双手抱胸,靠着柱子,瞥那老道一眼,不再说话。那老道只是笑笑,说我身上有秘密,把萧疏寒叫过去单独聊了。


  那可不,我都活了十辈子了,不要说有多少秘密了,我就是个秘密。


  老道硬塞给我一大沓书籍,驾鹤而去。我本不想看,但这里面的穿越重生的描述令我有些好奇了,毕竟也是重生过的的人,我就研读了起来。


  反正我没事做,随便看看打发时间。


  萧疏寒则喜欢有事没事地冒出来问我有什么不懂之处需不需要来问问他什么的。


  我看他的眼神古怪起来。

  谁冒充萧疏寒了?站出来,给你贴个阎王符或者磕个送命丹。


  他并不在意我这质疑的眼神,对我愈发关心,我忍受不了,再次闭关。


  这次闭关还没半年他就把我叫出来了,然后带我去下山办事。


  我麻了,本不想去,但他毕竟是我的师父,怎么也违抗不了,跟着去了。


  本来是办事,谁知萧疏寒竟要和我一起去逛灯会。


  我当时就想打一堆问号扔给他。也不看看我是什么年纪,和他孤男寡男一起走灯会,翌日就流传出武当掌门和弟子酱酱酿酿二三事的话本,活了这么久我还不了解这套路吗。


  他笑着看我,问我我还记得那年灯会吗。

  我怔住了。

  那是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每次重生过了五年,十次,五十年,再加上最初的那年龄,六十五年。


——

  一位白发道长,牵着一个不过八岁的道童在街上走着。小孩紧紧握着道长的手,小声地请求:“师父……居诚想吃糖葫芦……”


  小手指着那草柱上一串串色泽靓丽,散发着诱人甜香的糖葫芦,道长应了他,买了一串递到他手上,为了让他安心享用,把他抱了起来。小孩乖巧地吃着,时不时把糖葫芦递到道长嘴边要他吃。道长空出一只手,摸摸那肉嘟嘟的脸颊,温柔而宠溺。


  那河中花灯美得让人心醉,小孩也多瞅了几眼,但道长没有停下脚步,他只好安静下来,眼中似是十分遗憾。


  小孩吃完了糖葫芦,趴在道长的肩上,看着倒退的人流,还有那街上缠绕的红绸。深冬的刺骨寒风被一盏盏明灯所温暖,天边的孔明灯与月试比高。


  一夜鱼龙舞。

  道长走到了桥上,驻足与小孩观看那绚烂的烟花。小孩眼睛亮亮的,抱紧了他


——

  那不像是我的回忆,我的回忆里只有阴暗不堪的角落、流言蜚语的困境、还有那根本不可能的奢望


  这种回忆,就只像一场梦。


  几十年,我都为了那场梦执着地不给自己留半点余地。因为曾有过这等的幸福,所以想着念着,不顾一切地去追寻。


  几十年的蹉跎岁月,青丝变白发,红颜转松姿,毫末之苗长成合抱之木,那年心高气傲的少年变成了如今这颓靡低沉的人。


  我这才知道害怕,原来已经过去那么久那么久了,时间的力量如此可怖。


  我没再说话,静静地被萧疏寒带着去了灯会上。


  我看着那和梦中无差的场景,惘然若失,为什么,过去了那么多年,还是回到了最初那个位置。我心中空到可怕,忽然看到了那一个身影,我呆住片刻,突然甩开萧疏寒的手,想追上去。


  “师父!师父别走!”


  我被人流所阻碍,挣扎着向前,那人在桃树前停住了脚步,我欣喜地要抓住他的衣袖了,却抓了个空。


  我困惑地四周观望,发觉根本没有那抱着小孩的那个身影。


  只是我的幻觉。


  我怔怔地站在原地,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我蹲下来,不住地擦着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


  一只手抚上我的脸,擦拭着我的泪,他温声哄着:“居诚,别哭了。”


  我可怜得像是那只我养过的流浪猫,一直缩着,哭得又像那个被遗弃的孩子。


  “师父……师父……”我已压抑不住,大放悲声,忍了五十年的泪,终于在这一刻毫无防备地宣泄。

  “……居诚。”萧疏寒从未见我泣不成声的样子,手足无措,拿着帕子替我擦泪伸手把我揽入怀中,我崩溃地抱紧他靠在他胸前,不愿出来


  周围的人都喜气洋洋,观看天边烟火,笑着相拥,我却在他怀里哭得情难自禁。


  但……至少,我有了那么点点生活的希望,与温暖。


  那日后,他又带着我走了很多地方,我很想问他他到底办得什么事得走那么远,但这云游的日子太舒坦,我也不想去管了。


  到了江南萧疏寒才告诉我他其实就是带我出来玩的。


  我难以置信地瞪着他,又叫了盘点心,边吃边 问:

“您不管门里的事务啊?”

“……为师本就没怎么管过。”

“……好像的确如此。”



  在江南游历了几日,萧疏寒说要去南海,看海边月。

  我想都没想就点头答应了。

  谁知道,我晕船。我吐得昏天暗地,萧疏寒一直担忧地拍着我的背。


  南海的月亮很好看,下次不许去了。

  

  我和萧疏寒这走走那逛逛,回到武当时,已经是大半年后了。


  他们都说我的变化很大,确实吧。至少我没怎么想着浑浑噩噩度日了,偶尔看看那老道留下来的典籍画画符咒,日子也就平平淡淡地过去,等着那五年一次的轮回。


  谁知道那老道又来了,我简直想一个白眼翻过去。明明知道我所有经历却偏偏要来这把我之前不好的记忆提起来。受不了。


  首先,他赞扬了我的执着与坚持。

  ?您有事吗?十辈子活得那么惨又不是我自己想要的。


  其次,他又夸奖了我的符咒炼丹之术的成熟。

?你特么早知道我能会这些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最后,他恭喜我走出阴影迈向新人生。

?用得着你来恭喜?我不理解。


他和我解释道,其实十辈子是他们仙界的人不小心搞乱了时空,导致我连续十次穿梭时空。


我特么真的想揍他了。


他又去和萧疏寒聊了很多,内容我也不知道。最后赠予我一堆符咒书法器仙药当作补偿了。


我抱着书籍,诚挚地希望他再也别出现在我面前。他尬笑两声,预祝我今后人生一帆风顺。

……您还挺礼貌。


送走了他,我总算是能安下心了,五年的轮回循环也已被破解,这是第六年了。


在江南的时候我就和萧疏寒那什么了,仿佛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


在一起,做爱,甚至住一起去了。


当然有很多人表示不理解和反对,我随他们便。不过他们也不敢对我说什么,生怕我下一秒又去跳湖。


说实话我真的没有要轻生的念头,我一开始真的只是想去染个风寒而已。我解释了很多次了,他们都不信。


尤其是萧疏寒,他似乎已经把我的经历了解了个大概,对我愈发爱护。


他甚至觉得金顶太高了,万一我哪天想跳下去,所以正在考虑要不要换个地方住。


我受够了他们这种毫无意义的保护,直接一脚踩上椅子严肃和他们说好我绝对没有什么轻生念头让他们安一百个心去。


太离谱了。


他们算是松了一口气,放下了对我的担忧。谁知邱居新又特么抑郁了。


大抵就是,邱某认为我之前那副阴郁厌世的样子是他导致的,他对我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害。再者我因为他的“逼迫”一怒之下折断了我曾经十分.珍视的佩剑,他觉得自己简直罄竹难书罪无可恕。所以他非常难过,抑郁了一年半。


然后他脑子抽筋,为了体验一下我的痛苦,也去跳湖了。


大师兄和朴师叔连夜找人开会,商量填湖一事。


他们来金顶的时候,我还在和萧疏寒云雨巫山情到深处,这害得我一个月没脸见人啊喂!


麻了。


这一世真的很不一样了。我靠在萧疏寒怀里,绕着几张符咒玩着。


我已经满足了,别无他求。五十年循环往复的悲惨人生已经过去,辞旧迎新,自然是高兴的。


何况我还能得了萧疏寒,这绝对是我没有想到,从一开始我就只想他看我一眼,连和他并肩都不敢奢望,现在居然跳过并肩直接共枕,说实话其实我两年了也还没真正反应过来和适应。


萧疏寒知我所想,告诉我这是不急的事,甚至有些调侃意味地说道:“说不定等适应过来了,都已金婚了。”


金婚,又是一个五十年。

我现在对五十这个数字十分反感,不过……这个五十年,倒是不错……我才没有说很期待。


我扭过头去,耳朵有点烫。

不是自己红的,萧疏寒吹的!!!不怪我!!都说了没有脸红!!

玛德,我活了多少年了,为了这点小事竟然羞耻起来了。要不要面子了的?


我和萧疏寒气氛正好的时候,宋居亦急忙跑了来:“师父师兄!小棠因为对宁宁苦追不得,今个宁宁又拒绝他了,他大半夜起来嚎啕大哭了嚷嚷着跳湖了!”


“……师父,商量个事。”

“嗯?说罢。”

“武当是不是该设个心理健康咨询台了?”

“……言之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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